第99章 一把手哪有那么好当的

2017-03-09 作者： jsxyfly

第99章 一把手哪有那么好当的

听方一平这么一说，高铁拐拎着坛子给大伙儿倒上，端起酒碗一口抽干了，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锅子里头捡了一根蔬菜扔嘴里，嚼巴嚼巴，感觉不对劲，吐出来一瞅是根葱，悻悻地吐到地上，放下筷子，定定地看着方一平，说：“方兄弟你真要知道他是谁么？”

“高大哥，我想你带了我们一行走了这么远的路，特意来到此处轻易不让外人知晓的人间秘境，一定不会仅仅是招待吃喝这么简单的吧？要不然，依高大哥你的脾气，找个酒菜对味的馆子，让我们敞开肚皮一吃一喝也就得了，不知道我猜的对也不对呢？”方一平夹了一筷子菜，见是野鸡腿儿，就放到小四儿碗里，害得秦雨和他一通抢。

高铁拐涨红了脸，憋了好一会才出气道：“果然一切躲不过方兄弟的眼。某家这回是特意在岔路口候着你们过来的，都等了两天了，本来以为你们当天就会出发的，害怕错过就一直搁山下等着，可算把你们等着了，也算是苍天不负有心人！”说着捞起一块肥的来，送嘴里漱了一下，吐出来几支细骨头，这才把酒碗一放，坐直了腰身，拍了拍那蓝脸大汉一下，回头郑重地对方一平抱拳，道：“方兄弟，这位汉子乃是我的结义兄弟，左查左大哥，当年因为家境贫穷，不利己纵横莱州湾一带，杀人越货，专做没本钱的买卖。后来听老娘所劝，改恶从善，就携着老娘搬到城里，租了房子，左大哥平日靠卖把子力气给人扛活，挣点铜钱买米买面孝敬老娘，老太太在家里帮码头上的人缝补浆洗些破烂衣裳，偶尔也能给儿子做身粗布短袄，只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比不得年轻时候，收入实在微薄，聊胜于无。

“原本娘俩以为本本分分慢慢积攒家业，总有一天能给家里再娶上个小户出身的媳妇儿，老太太在有生之年也能抱上个大孙子。但不想有一天左大哥上街正遇到吕家那恶贼强抢民妇。这位顾氏夫人守寡，带着个孩子为人裁缝，虽有几分姿色却奈何家无顶梁柱，谨慎着上街还是遇上了恶少挡路。眼见着去路全无，怀里搂着刚刚才断奶的孩子，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好巧不巧我这左兄弟从街口路过。左大哥虽然曾经打劫，却是为生计所迫，自身本有扶弱救贫的心思。当下气愤不过，为顾氏出头，打死吕家小贼一个家丁，打伤两个，救得娘俩脱出身来。

“虽然救了人，但左大哥在城里再难安身，趁着混乱，顺手抄起一辆小车儿，推上老娘，带了那被救出的顾氏娘俩一块儿又逃入深山。”

大伙先前只觉得这壮汉容貌清奇，哪曾想却有这番经历，众人俱是呆了，还是高铁拐提醒大伙儿别愣着，菜都快要煮烂了，不如边吃边说。各人方才回过神来，再看那中年妇人，果然和左查情感深厚，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怜惜。这么一体会，大伙儿觉得这晚饭就有点意思了，于是大家伙儿提着筷子一边吃一边听高铁拐讲述这一家人的奇特身世。

左查逃出城来大概是四年前的冬天，一家四口衣食无着，只能躲在山洞子里面，白天左查出去猎个兔子松鼠，晚上拿石块堵了洞口，拿枯草塞了缝隙御寒，可眼看着开始下雪，四口人即使陷入绝境的当儿，遇到了闻天仇。所谓天佑善人吧，闻天仇见其虽然穿着粗糙，却好在生性憨厚纯良，遂收入麾下要做个副手，这就把他们一家四口儿都给救了。

左查后来就在山里面跟着大伙儿一块狩猎，空余时间就教大伙儿练些武艺，若得了些珍贵山货，便交给高铁拐，再由他带一两个相貌不出众的兄弟出去贩卖，购些应用物资。偶尔左查也会去海边走动走动，弄些咸鱼海菜的回来贩卖，贴补一下山里的日子，闻天仇在家的时候，很是倚仗他，生产靠左查，外联靠高铁拐，诚如左膀右臂。闻天仇出去巡游，考虑到左查不善言辞，就把管理山寨的事情全盘托付了高铁拐，打猎采摘训练一应事务全交给左查。

平时闻天仇在家的时候，二人从来没觉得时间有多紧张，反正按照命令听指挥就是了，小日子过得很简单。老太太突然得了儿媳妇和便宜孙子，也是格外高兴，就盘算着想让左查夫妇再加油生上几个小子丫头，老人家这辈子也就算是安心了，是以左查过得也非常安然。

自打闻天仇离开以后，高左二人勉力支撑着山寨的运转，好歹没让它散掉，不过比起当初无论是人心还是进项都有所不及。虽然寨子里并没有人对他们的管理提出过异议，然而想到闻大哥的托付，高铁拐再看看自己的成就，每每忧心如焚，和左查商量吧，那个闷葫芦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以高铁拐感觉，这半年日子过得是飞快。

“一把手哪有那么好当的。”秦雨从旁插话道，“只有方小四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才做梦都想当大当家的。”

“哎哎，说的好好的，扯我干嘛啊？”方小四不服气。